清明散文随笔_清明散文随笔余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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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明时节雨纷纷散文随笔
2.清明雨中-散文随笔
3.清明随想随笔散文
4.清明与文明-散文随笔
5.又是一年清明时散文随笔
清明时节雨纷纷散文随笔
郁郁清明,落雨是常客,藏匿着山色的空灵。总归是年年相似,又何惧寻不得一方水木清华?
“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将至之时,这天地万物已然领略了春山如笑,明媚中的暖意亦是融了冰雪,泯了寒气。“花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 ”总偏是遇上“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这粼粼万丝沉入朦胧天地,竟是读不出一毫的烦心,倒是微凉成的气候蕴在春日里,溢出一方风清人静,落雨歇在翠绿之上,静默倒也不乏气氛。
清明、端午、中秋或是其它独栖在这片土地上的传统日子,于我,都是信仰所在,至于清明更是多分敬意。在我的记忆里,清明是祭奠和缅怀先人的日子,感恩他们赐予的生命,安抚他们曾经的不幸,重温他们当年的`幸福,走这一生,轰轰烈烈,平平淡淡都成了回忆的一抹,耀眼或灰暗,归尘归土,倒是不惧前方。可是啊,生命的神奇在于延续,“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万世人间,万次轮回,亦未曾腐朽。“草色入帘青”,再不是几月前的枯黄。按照每年的惯例 我随着父母去给先人扫墓,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她的儿女们,这确为常见,我耳边依旧有隐隐的哭声,思念化成伤悲也自是常事,只是这老人脸上未曾改变的一抹微笑,成为了那刻我眼中最美的风景,她的儿女也是一样,舒心的笑容在阴雨下竟是有着阳光的温暖,依稀听得见,老人是来看前几年去世的老伴的,老人抚着碑,说着家常,平平淡淡的生活琐事那般真实美好 ,不觉间我竟是带上了一样的笑,儿女在旁应和,其乐融融,雨声渐大,我的视线朦胧了,耳畔也模糊了……
这个世界多美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出一个又一个的不可思议。清明,踏青,一切都自然而和谐,伴着细雨又如何呢,不过就是多了一朵在头顶盛开的花而已,如此,外面早已是另一个天地了,“雾里看花”岂能不是另一种美?若非如此,哪里见得到雨水滴落进绿叶上,开出一瞬的美丽?哪里听得见风停在水面上,奏出不歇的空灵?
只一瞬回首,便隐入了草色中,不舍回眸。清明时节雨,朦胧山水间。
清明雨中-散文随笔
本想在清明节那天写一下回家上坟的感受,可那种心痛的滋味还有那飘忽不定的思绪始终让我难以下笔;早上起来,看着窗外渐绿的景色,感觉思绪稍有稳定,便有一种想释放的感觉,于是便提笔来。
每逢清明节临近的那几天,心里总不是滋味,坐在办公室里不知干什么好,好像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神情呆滞、木讷,精神恍惚。终于清明节到了,我和妻子、弟弟带着祭品驱车赶回老家,给母亲上坟。
回到家里老父亲一人孤独的坐在沙发上,老父亲看见我们,脸上似乎透着瞬间就消失了的喜悦,然后扶着沙发的扶手,缓慢的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刚刚卷好的烟卷儿;我们三人相继坐在各自的位置,妻子沏了茶,我们吃着,聊起了家常话
中午时分,我们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走向坟地,一路上那种?路上行人欲断魂?感觉让人心情沉重,到了墓地,妻子忙着摆好祭品、插上香,然后点燃火纸,弟弟从开始进入墓地就泣不成声,我一直是热泪盈眶,然后我们一起跪地,给母亲行了礼,跪在那里,我思绪万千?我不禁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还有曾经和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岁月,那些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想到这些,我不禁又潸然泪下?
母亲啊,你离开我们整整17年了,17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再思念你;春天到了,你不再寂寞了,小麦返青了,油菜花遍地开放;还有飞舞的彩蝶盘旋在你的坟头为你歌唱?。。如今咱家破旧的老屋也变成漂亮的`瓦房?
不知过了多久,妻子把我们从悲痛中叫醒,我们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平日里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对亲人的思念储藏在心底;感谢老祖宗给我们留下这个节日让我们能与九泉之下的亲人进行感情的交流与沟通;尽管这只是一种形式,但只有通过这种形式才能寄托我们的哀思,寄托对已故亲人的思念。
去者不可追,珍惜眼前人。
清明墓地,无限的感伤被抒发,悲伤的泪珠串成一段段湿漉漉的回忆,暖春的微风抹不净伤感的眼泪。漫长的人生旅途还要继续,思念是一串加粗的省略号,父亲的白发弯曲的身板便是清明节最醒目的问号,孝顺与赡养是我们唯一正确的选择,是我们对清明的最佳诠释。
让孝敬之心日日在;在暖春四月的清明里,站在拂起万千愁绪的微风中,才不至于面对死气沉沉的墓地,只留戚戚的哀叹,背负一团自责在风里哭泣、盘旋?
清明随想随笔散文
群山睡醒了,显得很惺忪,在这朦胧的睡意里,它又几次被清明的雨儿淋得湿漉漉的。在清明节几天前,来了一个黑衣的客人,年纪不大,手握一根漆黑的笛子。他就这样,坐在草丛里,坐在坟前,连夜不歇的吹奏着那不知名的曲调。天宇变换着,迎合着他的内心。他的心正如那杆漆黑的笛子,莫名的哀恸。
我不知道他是谁,为着什么原因,但是他的情感却听到了我的心里面。我感觉有太多的铅沙浇筑着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正落向莫名的黑渊,我的躯体正被恐怖的吸力牵扯。然而我却也做着莫名其妙的'叹息,仿佛那个人就是我,我就是那个人,我正处于一种茫然若失的境地,但是我反感、却又沉迷这种气氛。
他的笛声很清冽,如同故乡的五粮液,叫人忍不住想要吮吸。同样也很优雅,总是徘徊在我的家门,在这天宇下,在这群山间……我总是看到这缕温柔的惆怅的笛声在我的心里飞远又飞近。当它飞远的时候,仿佛穿透了明亮的天,把这一切的忧伤流放到了太空,我想只有太空才能承受这样的伤感之情罢!当它飞近的时候,简直触摸到我的灵魂,它解散了我封锁在本性上的心灵共鸣的枷锁,因此我在他的笛声中恸哭。
笛声的波浪流向我的手心,又在我的心灵里流淌。乐声带着他那一抹孤独的影子,在我心中仿佛成了另一个自我。他年纪不大,我觉得至多二十五岁,但也同我一样,嘴上长满了一圈象征沧桑的胡子,远远地依稀可见。但他确实有才,无论是能力还是毅力。连续三四天吹奏,偶尔吃点东西,普通人是做不到的,也不知道那坟墓里的是他的什么人。
第四天,正式清明时节了。今天天色不算差,没有唐人诗中的那般天气“清明时节雨纷纷”。明亮的天穹,略带一点忧伤的愁云,本该想象着有几点愁泪,可直到傍晚并未出现任何雨滴。这种淡淡的忧伤很快就被春风吹散了。前来扫墓挂青的人脸上也总洋溢着丝丝笑容,仙人虽逝,可子孙旺盛,后辈们小出色小出色,甚为欣慰。
那黑衣男子的笛声依旧响着,在火炮声中时断时续,不像任何痛苦的呻吟,倒如同滚滚河流,奔腾着咆哮着不屈的抗争着。我能感受到他的意志,那种意志震撼心灵,仿佛要打破天堂的宁静。他的曲声告诉我,他是一只孤独的鸽子,一只失去了亲人的鸽子,他很孤单,需要一个朋友!
我听到了,也听懂了。几天来,我都站在这二楼的阳台上,与他遥遥相对。我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眼睛里却只有那个坐在草丛里的身影。我相信他一样看到了我,因为他的曲意越来越针对我,我能够抓住他此刻的心意。他期盼着我这个朋友,同样,我也在等待着……
清明与文明-散文随笔
昨天是清明节,天气毛毛的,有些多愁善感的味道。
其实这些天天气都是反复无常的。正好家里停了暖气,变得清冷,天气也跟着凑热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多日的阳光明媚温暖和煦,天空突然就乌云密布阴沉沉,灰蒙蒙的,时不时狂风乱舞,把树木也摇得东倒西歪,大风刮过树木,刮过原野,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仿佛老天在哭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清明时节雨纷纷,还好,老天它终是强忍住悲伤,并没有掉下泪来,一幅欲哭无泪的悲凉。天气又有了冬天的味道,季节仿佛又回到了浅冬,室内户外都漫溢着清寒!身上换单的衣服重新又变回厚重。我知道,是清明节要到了,是天在配合人间祭奠亡灵。所以这些天,心情也跟着庄严沉重起来。
空间友友有好多有关清明的文章和说说,不是缅怀父母爷爷奶奶,就是另一半或友人等,看了心里沉沉的颇为难过,世事无常,生命哪有定律,只能节哀顺变,忍不住去安慰几句。末了,不由自主就想起小时候随父母上坟的情景。
许多年了,记忆不是那么清晰,被流水般的时光冲刷打磨得模糊粗糙。略略记得应该是我上初中之前,每次祭祀日,总少不了我的身影。其实我跟父母上坟,不是因为怀念。从我出生就没见过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据父亲讲,在他两岁多时,奶奶就去世了,爷爷在他八岁时也撒手人寰,所以他基本算是孤儿,先是寄居在二爷家长大,成家立业才分家另过。因为脑海里没有爷爷奶奶的印象,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有张像也是奢侈,家里也没有保存下来爷爷奶奶的照片,所以我对爷爷奶奶谈不上有感情,我之所以每次去跟父亲去烧纸,是肚子里有条馋虫,为了吃烧过纸后盘中留下的哪些好吃的祭品。据大人们讲,只有留一些菜品让烧纸的人吃了,祖辈们才能吃到。父亲每次去烧纸,我是家里最小的,哥哥姐姐们都不跟去,唯我是个跟屁虫,屁颠屁颠跟在父亲的身后,提着烧纸菜篮子走在尘土漫飞的路上。那时候生活窘迫,每到祭祀日,母亲会炒个白菜猪肉炖粉条,还会炸油饼,那在当时来说,可是最美的美味佳肴,平常的日子里母亲是不做的,只有家里来客人或这样的日子才做,所以能吃上是十分奢侈的而难得的机会,贪吃的我就会抓住这样的时机不会放过。
我家的祖坟并不远,就在村西一块庞大的荒地上。隔一条南北走向的一条土路和渠,村南有个桥头,穿过那座石灰桥,沿路走上三四百米有个岔口,再下去走二十米左右就到了。下边的路,是一条羊肠小道,脚下的泥土裸露着,时常尘土飞扬,走起来布鞋上沾满了细细的粉尘。那是一个庞大的荒滩,红柳是旷野的铿锵玫瑰,那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红柳墩,每到金秋十月细细碎碎的红柳花盛开的时候,是荒滩最美丽的时节,其余时候都比较单调。我家的祖坟就坐落在这方圆几十米内,方方正正一块地,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红柳枝,格外葱茏茂盛。听父亲说,埋着好几辈人。里面有弯弯曲曲的小路,笈草丛生,我总是随父亲小心翼翼走,生怕踩着祖先的头。
父亲先是总坟堆烧一些纸,再到爷爷奶奶的坟头烧一堆纸。在烧纸时,父亲会默默虔诚地先将菜盘供在墓碑前,再将奠汤洒在坟前,父亲带领我们这些祭祀的家人,呈半圆围绕坟头都跪下,一个个面向墓碑,然后聚拢一堆柴禾点燃,父亲再拿过供品,拨碎一些油饼放进火里,再饼扒拉一些菜,然后我们就跟着父亲一张一张焚烧纸钱给祖先们,嘴里不停地说着爷爷奶奶来领钱的话,这是清明的纸或七月十五之类符合每个祭祀日的话。
每次随父亲给我家祖宗烧完纸,我都会再随着母亲去给外公外婆烧纸。我们是四队,外婆家在三队,外公外婆的坟在他们原先的旧宅子旁,要走很长的路,翻过一座长满沙枣树的大沙窝。外公活着的时候,我没少翻那座沙窝,母亲每到过年过节,单独做点好吃的,总要我翻沙越岭,要我给外公送去。外公家离村庄较远,低矮的茅草屋,独处在一块平原上,四周同样是一些沙枣树,还有农田包裹。我同样没有见过外婆,外婆在母亲八岁时就去世了,我的脑海中只有外公,外公活了七十八岁,走的时候,母亲说我还傻傻的,家奠时,我是最小的一个孙子,别人都跪在棺材下披麻戴孝哭丧,唯有我还在奔奔跳跳玩耍,没有一点悲伤。在我的记忆里对外公尚有些记忆。
外公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大舅,二舅,三舅忍受不了饥寒交迫的折磨(那时有被活活饿死的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逃荒去了新疆,从此落地生根。外公就与小舅生活在一起,三个舅舅在新疆生活了几年,安稳下来,条件稍好些后,不忘家里的亲人,又把四舅和外公都迁居到了那里,可没过几年,已是七十五岁的外公不习惯那的'生活,思乡心切,舍不得他的老宅子,也是为了落叶归根吧,无论几个舅舅怎样苦苦挽留,倔犟的外公就是不愿呆在新疆,最后舅舅们没办法,只好任由倔强的外公一个人回来了。
从此外公就由姨妈和妈妈两个女儿轮番来照顾。在那个物质匮乏,缺衣少粮靠公分过日子的年代,我们家生活拮据,母亲节衣缩食,精打细算过着日子,平常我们吃的饭多是粗粮做的,诸如什么玉米团或粥、黄米饭、黄米汤之类。菜基本就是咸菜,萝卜洋芋或采摘的野菜,吃的馍馍都是黑面和玉米面搀和在一起再放些沙枣做成的沙枣馍。并不能像现在一样天天都能吃白米饭面条,间隔偶尔也吃几顿白面条,是很奢侈的事。只有客人来了,母亲才会做顿鸡蛋蛋面条。再者,只有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才能痛痛快快、酣畅淋漓饱饱地吃上一顿呛汤擀面。据大人们说,这一顿饭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吃饱了,一年中都不会挨饿,母亲还让饭有些剩余,为的是年年有余。所以那时候,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特别渴望过新年,有好饭吃,有新衣穿,有鞭炮放。自从外公来了,我们家开的伙食好似天天过年(其实只有外公一个人享受,我们还是照旧),母亲每天天微微亮就起来,给外公打一个荷包蛋,泡上给外公专烙的玉米兑白面的饼,放在外公的炕头,而我们只有眼馋的份。
到了中午,母亲上工回来,和上比鸡蛋稍大点的一团面,做成擀面,烧水下在锅里煮熟,捞在碗里,不多不少的一碗面,用铁勺倒些清油,放进大铁锅,炼好油后取出,把准备好的葱花哗啦一声放进勺子里,立刻香气四溢,再将葱花油泼在面上,母亲用筷子拌了又拌,顿时,屋内屋外,香气袅绕的满院都是,甚至站在门外的大路上都能闻见葱花面的扑鼻香味。我眼巴巴地瞅着母亲把世上最美味的一碗面端给外公,就寸步不离地站在外公身旁,垂涎欲滴地看着外公一口一口下咽,外公总是吃的头上冒汗脸上挂花,还时不时停下来捋捋胡子,脸上的皱纹,如湖波一圈圈荡漾开去。吃到最后,外公总会给我留下几口,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接过碗,吸溜一声快速将面条吸入口中,然后再细嚼慢咽,细细品味那难得的滋味,那味道真是好极了美极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中午,母亲怕外公寂寞。外公喜玩牛九牌,就让我在村子里找几个老爷爷陪外公玩牌。我家的四合院,院门向东,南北两边的屋子为住房,左是厨房,又是杂物间,正西是客房,外公就在这客房中玩牌。每到中午,正午的阳光透窗而入,外公玩牌的屋子撒满了温暖的阳光。我就坐在外公身边看牌,时间久了,也看出些门道,有时候多嘴泄露外公的牌,引得外公斜一眼我。现在的我,看到麻将就头疼,双扣,斗地主半瓶醋,唯独玩牛九牌得心应手,玩的精当,也是我和友人在一起最喜欢的娱乐方式,这情有独钟的娱乐方式竟然得益于外公在我家的那些日子。
下午也一样,炊烟四起,母亲从地里忙完活回来,天已黑了,照旧会给外公做一碗葱花拌面,香味四溢,我同样能分享几口。即使母亲对外公如此精心,不知为什么,外公住些日子,就要去姨妈家,非常执拗,每每父亲和母亲费尽口舌极力挽留也留不住,我总是泪眼婆娑地拽着外公的一只手不放,可外公还是倔倔地走了,给我空留下失落。
不过,过些日子,外公就又满脸欢笑地来了,外公一来,我就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了。遗憾的是那段时光并没持续几年,外公就离我们而去,留给我们无尽的思念。
年少不识愁滋味的年龄,我跟着去烧纸,体会不到大人的忧伤。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外公的离去,并没有真正体会到生离死别的痛楚。
自从我初中毕业考上学,并远离家乡求学后,只有过年回老家,我才能赶上烧纸的节气,别的时候就去不上了,那时就再不是如同儿时上坟是为了吃的,而是真正明白了烧纸的意义,在缅怀祖先。自结婚后,离家远了,我没再上过坟,这些年过去了,烧纸就成父亲和二哥的事了。
离家有二十多年了,这些东西偶尔会在我记忆的长河里漫溢,时轻时重,时浓时淡,时浅时深划过心扉,每当此时,我的心就飞回到那遥远的故乡,那一片长满红柳的祖坟莹,道一声:“列祖列宗们,晚辈来看你们啦,你们在天堂还好吗?”
那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久久地回荡,仿佛是天国的祖宗在回应我:“好吗?好吗?好的,好的……”
又是一年清明时散文随笔
清明与文明文/魏来安
斗转星移,日月轮回,转眼又到了清明节。清明节是民族的传统节日,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它不仅是人们祭奠祖先、缅怀先人的节日,更是传统的文化节。清明节素有踏青节、聪明节、三月节和鬼节等别称。2006年5月20日,中国文化部申报《清明节》为非文化项目,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至此,笔者以为,清明节的风俗核心在于追思先人,在于慎终追远,在于传承优良的家风,文明祭扫是移风易俗的重要表现。按照传统的方式,人们总是倾向于燃烧纸钱的方式祭奠逝者。但是,明火容易引发森林火灾,也会造成环境污染。近年来各地政府都进行积极的错施,引导人们能够文明祭扫。比如,通过献鲜花的形式代替烧纸钱的方式。不过,文明祭扫方式的变迁远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需要经历比较长的时间过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坚持不懈和持之以恒。
清明文化是一个动态的提升过程,现代文明应为清明文化赋予新的内涵。清明文化作为传统文化,需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传承文明,不断升华。现在流行的“网上祭奠”、“鲜花祭奠”等社会新风,也是借“清明文化节”深入挖掘清明文化的内涵。而这又恰恰是体现文化力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恒久主题和重要环节。
清明作为文化符号,不仅是文化的精华,也是文明的缩影,蕴涵着独特的民族情感和精神内核,代表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民族情结。清明节成为国家的法定假日,绝对不是对传统文化的“简单复归”与“拯救”,而是对文化之根和民族历史的体认与在此基础上的继往开来。祭祀是浸润民族认同感的模式,这犹如追求自由与权利一样,追求认同感和归属感也是人的本性。建构在“人文始祖”之上的传统价值观念,并不排斥吸收平等、自由、民主等现代人类的优秀价值观念,使得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具有了世界意义和未来价值,这将为2l世纪提供不竭的情感和精神资源。
党的十八大提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建设中华民族共同精神家园,更好地运用传统节日,弘扬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推进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人们对生活的要求开始由生活水平向生活质量转变,在物质生活满足的同时,更渴望增加精神生活中的精神含量。清明节凝聚了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和情感,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和思想精华,是维系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和谐的重要精神纽带,具有不可估量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
清明的祭扫问题在于扫墓祭祀的形式。厚养薄葬,文明祭祀一直是我们提倡和推崇的,政府和有关部门为此也采取了一些有效措施,实事求是地说,这一两年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成效的。逝者已去,后人还在。里边的本应长眠安息,外边的却在鞭炮齐鸣,纸烟缭绕,岂不惊煞先祖呛坏亲人?实在是一大不敬!至于烧纸上香引起山火,损失惨重自不必再言。
至此,我想用南宋诗人高菊涧的七言《清明》诗一首来表述我的个人看法: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百善孝为先,要传承尊老、孝老、爱老的传统美德,履行赡养老人的义务,给予老人物质上的帮助和精神上的抚慰。自觉摒弃在公共场所撒纸钱烧纸扎冥币、大肆燃放烟花爆竹等不良行为,倡导文明节俭的丧葬新风,做清明与文明新风的建设者。
春色微寒,草木吐青,转眼又近清明时。
清明二字,曾经于我而言,没有太多的感怀,但自父亲走后,每近这个时节,内心难免惆怅万千。父亲病重时落寞而凄寂的身影总是会不时浮现于脑海,莫名地,一股针扎般的酸痛感就会如游丝般的盘踞在心房。
父亲离开我们已有三年多了,期间从未以只言片语去提笔悼念父亲。不去提笔,不是因为不想念,而是太怕触及内心深处那根一触即发的弦,让哀伤遍野。
父亲咽气那天,正值初冬,落叶纷飞,寒气袭来,四野有些萧瑟。
立于床边,望着呼吸已近衰竭的父亲,我们都束手无策,更感茫然,像个溺水的孩子,只能绝望地等候死神的宣判。
母亲说,你爸爸快要走了,你快去学校叫回萱萱和诗豪,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泪流满面地拉着女儿和侄子的手,奔进父亲卧房时,母亲、二姐、哥哥他们都已悲痛地跪倒在父亲床位前,凄凄哀嚎声淹没了父亲痛楚不堪的喘气声。
屋子里到处充斥着生命将息的腐气。
生命的凋零,有时真的就像被寒风猛烈刮下的树叶,一眨眼功夫,就气息临绝。除了困难急促的喘气,父亲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和神情与我们告别了。
也许,父亲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那么快,快得如天空掠过的一道闪电,怎么突然间,自己就一动不动,不能言语了。
2012年的秋天,父亲的动作莫名变得有些僵硬和迟缓了,在县里几家医院检查了数次,终不明就理。为了查明病因,母亲和哥哥陪着父亲去南昌检查身体。那天,父亲做了胃牵引手术检查,对于年近七十岁的父亲来说,做这种检查很是痛苦和危险,但父亲还是听从了母亲的劝导,咬牙坚强地做完了这项检查。
母亲说,父亲做这项检查时,心中是捏了一把冷汗的,好在检查中没出意外,随后便开始一心等待检查结果。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突出其来的噩耗会连夜袭来,打乱了所有人的步调。
大姐下乡回单位值班的途中被一辆飞来的小面包车撞飞在地。当她被好心人士送往医院时,医生说,已经晚了,你们家属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这声音就像从地狱里传来,让我们从头凉到了脚,我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冰冷的日光灯下,全是刺眼的白……
二姐夫忍着心中的剧痛,理智地说,得通知你母亲和她儿子回来,操办你大姐的丧事。
二姐夫这句话,就像重锥敲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脑门上,尽管痛彻心骨,却让我们清醒过来,心里再伤痛却也不能让大姐暴尸在外。
拨打了爱人的电话,哽咽着告诉了他家里发生的这一噩耗,并叫他连夜将我母亲和外甥接回永丰,并嘱咐他切莫告诉父亲,大姐的真实情况,只说还在抢救中,并让父亲和哥哥留在南昌等待检查结果。父亲身体弱,又刚做了检查,我们不想让他再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当我泪流满面地诉说完这一切时,时间已近深夜十二点。
半个小时后,哥哥拨来电话说,他们一行人将全部返程回来,不等检查结果了。
怎么办,父亲也要回来?
二姐夫说,也罢,自己的女儿出殡前,总得让他见上最后一面。
可是父亲刚做完检查,身体已很虚弱,又怎能经受得住这么沉重的打击?母亲年岁也已大,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白发送黑发,叫她一时怎么承受。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缓冲期,瞒住他们说是在抢救。尽管知道大姐依靠呼吸机维持脉搏跳动,这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安慰,但好歹胜过抚摸一具冰冷的躯体。
所有在场的亲人商定,在父母赶到医院前,我们全部要忍住悲伤,不允再掉眼泪,否则瞒不住精明的父母。
凌晨三点半,父亲在哥哥的掺扶下与母亲、外甥、爱人跌跌撞撞地奔进了急救室。我们惶恐地迎上去,装出要保持安静的神情,劝说道,爸、妈,别着急,医生正在积极抢救。
是的,医生在测血脉,在翻眼皮,在换药血,但我们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我们没有让父亲太靠近手术台,只是让他在几米开外看了一眼,便劝父亲先行回去休息,不要影响医生工作。实在困乏的父亲见我们语调说得较为轻松,也怕自己的声响真会扰了医生工作,便在爱人和哥哥的护送下,回往了家里。
而母亲不管我们怎么劝说,就是不肯离开急救室一步,待父亲走后。母亲抑制不住地去查看大姐的瞳孔,并抚摸大姐的脚板,突然间,就放声地嚎啕大哭起来……
灰蒙的瞳孔,冰凉的脚底,这一事实,怎么也骗不了精明的母亲。大姐脚上穿的袜子早已擦得破烂不堪,手掌、肘关节,各处都是擦伤、裂开的瘀肿血块,面目凄惨,让人心酸。
母亲悲怆的哭泣,引得所有人又嚎啕大哭起来......
大姐是多么痛苦不甘地离别这个世界,但她的亲人都没有聆听到她最后的声音。
那一夜,我们一宿未眠,都只顾着悲伤,却忘记了还有父亲在漆黑的夜色下孤零零的惶恐等待……
天空破晓,当我搀扶着双眼浮肿的母亲,踩着晨露的湿气,回家添衣时,灰暗的屋子里,却见父亲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孑然孤寂。见了我们进来,他满心期待地探出身子,急切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母亲抬头,一脸悲戚:“还能有用吗?”寒冷的声调,让空气瞬间凝固。
父亲怔坐在那,刹那间就失去了表情。
几天后,父亲对我说,你妈妈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扎在我的心门上,让人无以招架。虽然,我回到家里,但心里却一直在盼着消息呀,听你们说在抢救,我是满怀希望的呀,我呆在家里,何曾合过一眼?
父亲的话,让我的泪水差点又喷涌而出。
大姐抢救无效的消息,让父亲的精神全然坍塌。
我常想,如果上天不带走大姐,父亲是否不会那么着急地离开我们?
那时,父亲自理能力急骤下降,必须有人搀扶才可走动,坐在椅子上和躺在床上也需要人来相扶。南昌医院也发来通知,告知父亲是肺癌中期,考虑年纪偏大,以中药调理为主。但我们那段时间一直忙着大姐案子和丧事办理等繁杂琐事,几乎忽视了父亲的感受。我也无从知道,父亲那段时间是怎样打发那一天天难熬的日子。
大姐的案子是在大姐遗体送往殡仪馆火化那天才告破的。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父亲因身体之故无法参加自己女儿的出殡,只是一个人在家默默流眼泪。每次我们出门,丢在身后的一定是他落寞、孤独的身影。
当大姐的丧事告一段落时,我们才发觉,父亲的生命猛然间就拐入了不可回天的衰竭,搀扶着他行走时,感觉他的动作已是十分的笨拙和缓慢,像是戴上了沉重的镣铐,只能以一寸一寸的细碎步子,艰难地移动着僵硬的双腿。他的神情开始变得木然,他的目光总是透着一种冰冷的寒,哪怕是面对他曾经疼爱的儿女。
苦不堪言的疼痛如蚯蚓似的开始四处钻入父亲的肌骨,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父亲的面容也在日渐消瘦,由最初的淡**继而转为黄褐色。昼夜不停的.咳嗽,日趋渐紧的呼吸,已让父亲甚少言语,除了一日三餐的机械吞咽,就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滴嗒滴嗒,听着秒针的声音,从白天坐到夜里,又从夜里坐到白天。偶尔盯着某个物体时,目光就像放飞的轻气球会有所飘移,随后又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
自行走不便后,父亲卧房已由原来二楼的西北方向的房间搬到了一楼的东北方向的房间。周边高耸的楼房终年遮住了四处弥漫的阳光,让屋内显得更加阴湿潮重。父亲虽然穿着几重厚厚的棉衣,手脚却依然不见温暖。偶尔,阳光灿烂,气温有所上扬时,我们就会扶着父亲坐在屋檐下去晒晒太阳,帮他揉揉四处泛疼的肩胛和脊背。父亲的神情,常会引来路人的关注和侧视,一些原来时常见过父亲在公园里散步的邻里会好奇相问:“老刘这是怎么了?前阵子,不都见他好好的,还常见他在公园里行走吗?怎么一会子就变得今天这样子了?”
外人自不能明白父亲所承受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疼痛。精神上的彻底坍塌,导致病魔像狂风扫落叶一样袭卷了父亲元气不足的肉身。艳阳下,望着谈笑风声的矫健路人,听着来来往往的汽笛喧嚣。他的目光偶然也会流露出对生命的一丝眷念,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任何药物,都已无法阻挡父亲身体的枯萎。多数情况下,呆在父亲身边,多是我们在说,父亲只是默默听着,我们无法洞悉他心中所虑所想,只是偶尔听到他漏出一两句这里痛,那里痛。
父亲的沉默寡言,让母亲很是担心。静处下来,母亲便会相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有什么话语想交代我们。但父亲只是摇头,问得紧了,也就是嘟嚷一句,没有什么话要交代了,这让母亲有些失望。也许母亲是想听听父亲的一些倾吐,但对于心思向来不喜外扬的父亲而言,又怎会在万念俱灰时作一番情深意切的表达呢。
那时,我们一直以为父亲可能感知时日不长,所以,面对红尘,万事倦怠。一日下乡时,听得母亲打电话告诉我,你父亲今天念叨你去哪儿了?并问怎么没见你的身影?可能前阵子你常帮他推拿、按摩,让他心里有了一丝依赖了。我听了,心里是又暖又酸,暖的是父亲心中原是有我们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酸的是父亲需要我时,我却不能陪伴在他身边。
父亲后来连起身、穿衣都无比困难了,他拒绝再出门晒太阳。除了饮食,终日便是躺卧在床上。
父亲离世的前一天,我与母亲轮流看守。母亲守到了深夜十二点,我从十二点开始看守病床上的父亲。父亲的房间连日照着灯光。泛黄的灯光映照着父亲越来越困苦艰难的呼吸,他张着嘴,进气声一声比一声紧,一声比一声急促。面容近似一具张嘴呼吸的腊像。
夜里,寒气逼人,四野俱寂,唯有父亲的房间在闪烁着孤零零的灯光。偶尔靠近父亲床边,握着他的手,拿起或放下,已引不起他任何回应,轻声叫唤一声爸,也没见他有多少神情流露,只是依稀可见有微微的眼泪打湿在眼睑深处......
次天的午后,阳光半隐,云色如霭。父亲在一声划破天际的哀吼声中崩然离去。这也是我第一次目睹至亲在眼皮下耗尽了生命最后一缕气息。父亲离世的情景,像一组千年不化的浮雕,深深地嵌在了我的脑海里。
父亲走后,帮着母亲整理父亲的遗物,发现衣柜里的不少衣裳齐整如新。母亲说,你们这些年买的衣服,他基本都没穿,他穿来穿去还是喜欢以前的中山装和旧棉袄。父亲健在时,衣着较为寒碜,尽管给他添置了一些新衣,但多半被他压在箱底。平日里穿的,总是那几件被岁月磨皱了灰白旧衫,我们劝他穿好一些时,他也总是反驳我们,这衣裳哪里不好,哪里就不能穿了呀。对于我们给他添置的新衣,他也时常埋怨,乱花了钱。
父亲的丧事办完后,家里显得极为冷清。进门,我们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咳咳咳”咳嗽声,抬眼望见的只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瓷板画像。母亲时常独自垂泪,偶尔抬眼望见父亲画像时,会说,照相那会,正是你父亲食量最好,身体发福时,哪知,才多长功夫,就说走就走了呢。
怕母亲闷在家里黯然神伤,有时间,便会挽着她的胳膊上街闲逛,一条街,一条街,任由时光随意晃荡。自大姐和父亲在一个月里先后离去,母亲心境有了一种大悲大痛大哀后的平静,她开始讲述着父亲生前的一些故事,有我熟悉的,也有我陌生的。
母亲说,你父亲年轻时也曾激情热血过,少有落脚在屋,不沾家务活,不是跟着这帮人这里窜就是跟着那帮人那里窜。那时正值十年动荡期,社会上分为几派,争锋相对,互相打斗。这种纷乱的现象也波及到了林场。母亲刚产下幼儿,不喜归入任何派别,坚决置身事外,更不许父亲卷入其中。但父亲是文化人,能写会画,又是当时场里唯一的高中生,便总有一波又一波的人马前来家里蛊惑、游说。父亲终没能听从母亲的劝导,也抵挡不住热血沸腾的诱惑,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其中。后来,动荡结束,父亲反反复复写了近一尺厚的交代材料才过了关。母亲说,当时那几个帮派的头头子被杀头的杀头,判刑的判刑,因你父亲只是帮衬着写些文字,并没有卷入实质性的争斗,才幸免一难。我无从知晓,当时林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谲波诡的争斗,父亲又历经了怎样跌荡起伏的岁月。只可惜了那一尺厚的交代材料在搬家时烧成了灰烬,我已无法从中窥见一二。母亲说,自此后,你父亲如霜打的茄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谨小慎微,变得怕事胆怯,他开始窝居在家,安心带小孩,做家务。
或许是年轻时能够幸免于难,让父亲失去了向上攀岩的凌云壮志,自懂事起,我所认识的父亲很是忠厚本分,刚直、正派,从没有什么宏伟远大的目标,只是安安份份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他当过会计,分厂的副厂长等,多是主抓单位业务,也是我们所戏言的“军师”。在我年幼时,时常能见职位高于父亲的单位领导,三顾寒舍来请教于父亲。母亲工作上需要撰写的各类先进事迹材料也多半是由父亲主笔、润色,拉框架。母亲常说,比你父亲学历低的诸多同事,后来都混得风生水起,唯你父亲老实如牛,年年在原地上踏步。
母亲希望父亲能如其他八面玲珑的男人那样,加官进爵,也好让全家脸面生光,但父亲耿直老实的禀性难以更改,更无旭日东升之荣耀,始终甘为他人做“嫁衣”。为此,父亲没少受母亲的数落。许是遗传之故,父亲膝下的四个儿女,也没有一个生得口齿灵俐,巧言如簧。其中两个女儿还如父亲一样,年少时都嗜书如命,爱捧着母亲眼里没有一点实效的“光明经”,打发葱茏而漫长的岁月。
父亲过于安守本份的老实个性虽然不招母亲待见,但却为外婆所欣喜。听母亲讲,当年,外婆就是看中了父亲高中学历与老实性格,便作主将自己十里八村都有名的能干长女许配给了父亲。外婆原以为,这是为女儿谋得了一个好姻缘,然而婚姻能否美满,又岂是人好二字可包罗。没有相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志趣爱好,夫妻哪能有长久的愉悦相伴。父亲和母亲志趣、性格皆南辕北辙,不在同一道上。父亲喜欢看书,母亲喜欢闲聊;父亲平素寡言少语,母亲恨不能用大嗓门塞满整座屋子。在我印象中,家里常年埋藏着一点即着的火药。或因为父亲喝多了酒,或因为打碎了几个碗,或动作迟缓了些,诸多拧不清的家庭琐事,都可以点爆一场旷日持续的家庭战火。爱情对他们来说,就像天边的神话,一个沉浸于书中探寻,一个只能望月长叹。但尽管如此,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硬是一个接一个的从“烽烟战火”里爬到了人世间。据母亲透露,在过世的大姐手上,还夭折了一个年仅数月的兄长。
许是父亲少言,每次见了他们吵架,我总是甚为同情,不忍见父亲常年隐忍,便会斗胆为父亲帮衬几句。母亲有很强的语言组织能力,这是父亲阅读再多书籍也无法企及的。在争执中,父亲沉闷的解说词时常淹没在母亲高亢的声调里。只要一开腔,母亲就能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倒出嫁给父亲后所承受的满肚辛酸和委屈。年轻时不理家务,婆家隔三差五派人上门催账问钱,如牛马似的累死累活却享受不了自己男人的嘘寒问暖......
父亲虽然也会在嘴上抗辩几句,但他心里却是知晓母亲内心的苦楚,所以私下里,父亲常说,你母亲确实很辛苦,家里大小事宜基本都是她在打理,所以我就不去逞口舌之利,多数是迁让着你母亲,她要说,就让她说。父亲的大度,让我更是心生敬重。
年少不更事时,我与生性要强的母亲时不时就会东风吹、战鼓擂,但与父亲却从未有过一丝不愉快的冲撞。父亲对自己的儿女很有耐心,极少打骂,偶尔我们做错了事,也是耐心细致的劝导一番,从不用獠牙般的语言训斥我们。这也使得儿时,我与父亲更为亲近。
工作之余,回到家,父亲时常要抱起我们,讲一讲他那段风干在岁月里的辛酸往事。父亲听力不好,并非天生,而是患中耳炎时救治不当所致。父亲原本是高中班主任老师最为看中的一名学生,一直被当作可塑之材来培育。然而,谁也未曾料想到,高考前一次体检,却将父亲推入了万丈深渊。父亲怎么也没想到,患中耳炎时,长辈的那次不慎处理,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剪刀,剪去了父亲欲以翱翔的翅膀。我不知道父亲是怎样度过了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只知道很长一段时间,父亲就像一条活死鱼一样,奄奄一息地挣扎在岸上。他甚至想过吊颈,想过跳江,来了却黯淡无光的人生。我常想,如果父亲听力没有问题,或许就能考入大学,那时,他所迎娶的妻子也许就不会是我的母亲,就不会有我们几个儿女的相继出世。所以说,人生的一道坎,就是命里的一道安排。
父亲说,你母亲只道我是高中生,在场里有文化,但她岂知一位听力有疾者内心所隐居的自卑。父亲年纪越大后,听力也急骤下降,与之交流,时不时要爆大嗓门,不解者,还以为我们对父亲不恭不敬不孝。后来,我们拨电话至家里,都是找母亲说话,父亲听见电话铃音如避蟒蛇,竟现慌张,急呼母亲。父亲变得更加寡言了。我们不再聊金庸、古龙、梁羽生了,也不再聊那些武功卓群、气宇不凡的江湖人物了。那些刀光剑影的传奇,那些渊源悠长的历史,都随着父亲的衰老,一并远去。一本小说拿回家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蜂拥争抢了。一家人围桌畅聊时,父亲鲜有插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扒着饭菜,听着我们欢声笑语,偶尔会用茫然无措的目光掠过我们的脸庞。
岁月不知不觉催白了父亲两鬓青丝,催开了他膝下的几朵蓓蕾。看着我们成家、立业,父亲的眼里流露出欣慰。尤其是看着三个女儿通过自己的努力,先后跳出了林场的院门,父亲更是如饮甘泉。父亲一直甚为钦佩宋氏三姐妹,在父亲心里,总是不知不觉把我们姐妹仨比作宋氏三姐妹。老大端庄持重,老二灵婉秀丽,小女才兼文雅。其实,我们都自知,宋氏三姐妹甩我们何止几条街。但在父亲眼里,我们却是极好的。
处女作出版上市时,爱人微有不悦,父亲从母亲嘴里得知其心思时,颇为不解,背后与母亲振振有词道,写小说有啥不好,多文雅的一项事业。父亲向人提起我时,眼里也满是光亮。父亲很是喜欢女儿笔下塑造的几位主人公,不经意也会陷入剧情中难以自拔。父亲感叹道,如果你的小说能够搬上荧屏,那该多好。
父亲走了三年多,我也未能将那个遥远的梦想化作现实。但父亲的鼓励之言却时常萦绕在耳,催我不怠。
父亲葬在老家的荒山上,那个四野还算平整的稀疏林地里。父亲的坟冢与一面池水相对映。有时,可见到一两只小鸟从林子里窜出,用翅膀沾着水珠子,飞往更远的丛林。
每年清明,前往父亲的坟前祭拜,竟有时光飞逝,往事如烟之感。我再也不是那个攀爬在父亲大腿上的小马驹,父亲也不再能牵着我的手,走在洒满阳光的小道上。父亲的音容笑貌成为了一道远逝的风景。
野花开在了荒坡上,蜜蜂落在了花蕊间。一年过去了,周边的青苔和芨芨草又该悄悄爬上了父亲的坟冢吧......
好了,关于“清明散文随笔”的话题就讲到这里了。希望大家能够通过我的讲解对“清明散文随笔”有更全面、深入的了解,并且能够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好地运用所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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